以請吃飯協調報賬為由騙取被害人錢款,犯罪嫌疑人到案后百般辯解,辦案檢察官通過引導偵查和自行補充偵查,戳穿了他的謊言——
是詐騙不是借款
辦案檢察官與律師共同做當事人的調解工作
“被騙的錢沒有完全退給我,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,現在能拿回這些錢,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了,我知道這與檢察官的努力分不開……”5月22日,河南省新縣檢察院辦案檢察官帶著被告人汪發(化名)的親屬趕到被害人嚴某家,將最后一筆賠償款送到嚴某手上,嚴某感慨不已地說。至此,這起詐騙案件畫上圓滿句號。
買辦公用品沒結算費用
2021年8月,新縣檢察院受理一起公安機關提請審查逮捕的詐騙案。辦案檢察官審查發現,犯罪嫌疑人汪發系該縣一名鄉鎮工作人員,2018年初,該鄉鎮要編纂地方史志,將這項工作交給了汪發,同時向他說明前期預算是1.5萬元,待初稿通過審核后再行撥款。汪發便以全職每月3000元和兼職每日80元的標準聘請編纂人員。經聯絡,3名退休教師同意參與編纂工作,汪發向3人表示,工資要等到初稿審核通過后一并發放。
2019年7月,地方史志初稿完成后,汪發對參與編纂的3位退休教師說,上級對他們編寫的地方史志非常欣賞,計劃再撥款20萬元進行印刷出版,他們除工資之外還可以得到幾萬元獎金,但需自己先按比例繳納個人所得稅。教師陳某、方某覺得這是一件好事,就分別將4200元和1900元的個人所得稅款給了汪發。
2020年12月,參與編纂的老師找汪發催要工資和獎金,汪發推托說鄉里還沒有撥款。陳某、方某二人到鄉里一打聽,才得知前期預算的費用早已撥付給汪發,也沒有上級要撥款印刷出版這回事。
檢察官通過閱卷還發現,2019年4月,汪發在一次飯局上得知信陽某高校準備確定一個基層對口支援單位,于是他一邊和該高校聯系想方設法爭取,一邊向鄉鎮領導謊稱該高校要無償捐贈一批近5萬元的辦公用品,并毛遂自薦去挑選購買辦公用品,想從中間賺些“差價”。隨后,汪發以鄉鎮的名義從個體戶嚴某處選購了4萬余元的辦公用品。
事后,嚴某多次聯系汪發結算這批辦公用品的費用,并沒有爭取到高校捐贈的汪發則編造各種理由進行推托。直到2020年5月,汪發通過微信聯系嚴某,告訴他想要盡快讓領導審批撥款就需請領導吃飯,然后以交保證金、請領導吃飯報賬等理由,讓嚴某先后轉賬近2萬元。2021年7月,經過多次催要未果,嚴某才發覺上當受騙并報案。
是借款還是詐騙
在全面熟悉案情和證據的基礎上,辦案檢察官提審了犯罪嫌疑人汪發。面對訊問,汪發對前兩起犯罪事實供認不諱,而對第三起犯罪事實,卻聲稱錢是嚴某自愿轉給他的,目的就是讓他用于請客周旋。在訊問過程中,辦案檢察官發現,汪發關于第三起犯罪事實的供述前后有很多不一致的地方。
通過核實現有證據,辦案檢察官認為,汪發對嚴某實施詐騙的事實僅有嚴某的指證,現有的證據鏈條還不完善。但前兩起犯罪事實已證實兩名被害人財產受到損失,且汪發對第三起犯罪事實拒不認罪,嚴某的實際損失尚難認定。該院作出批準逮捕犯罪嫌疑人汪發的決定。
隨后,辦案檢察官針對第三起犯罪事實,向公安機關列出了詳細的補充偵查提綱。在補充偵查期間,辦案檢察官多次與偵查人員進行溝通,引導偵查取證。最終,公安機關補充了相關證據材料,于2021年10月將該案移送檢察院審查起訴。
“最后一起說我是詐騙我不認,我只是向嚴某借點錢用,等我有錢了就會還給她。”面對檢察官的訊問,汪發這樣辯解。
“怎么又成了借錢?你是如何向嚴某借錢的?借了多少錢?”針對汪發新的供述,辦案檢察官迅速找到矛盾點,進行追問,而汪發一口咬定是借錢而不是詐騙,之后再也不開口多說一句話了。
聊天截圖是假的
第三起事實到底是借款還是詐騙?汪發主觀上是否有非法占有的目的?帶著這些疑問,辦案檢察官決定啟動自行補充偵查程序,徹底查清這些問題。
辦案檢察官通過核查嚴某和汪發的微信聊天、轉賬記錄,發現嚴某的大額轉賬主要集中在2020年7月至9月,一系列聊天記錄顯示,轉賬原因并非是汪發所說的借款。隨后,結合證人證言,再次仔細核對汪發發給嚴某的聊天截圖,檢察官發現了這些聊天截圖里隱藏的“秘密”:數十張聊天截圖內容是汪發和兩名領導的對話,而這兩名領導的微信頭像完全一致,且語言表達方式高度類似,就像是同一個人。
辦案檢察官通過詢問關鍵證人,逐一核實這些截圖中信息的真偽,發現這些截圖都是假的。也就是說,汪發多次聲稱請領導吃飯、交保證金才能報賬的理由,都是他虛構的。
“你發給嚴某的轉賬憑證是怎么制作的”“你是以什么事由讓嚴某多次向你轉賬?這些事由是否真實”……面對辦案檢察官展示的新證據,汪發亂了陣腳,只好低下頭交代了一切。
據汪發交代,所有聊天及轉賬截圖都是他通過電腦修圖軟件制作的,他在住院期間因缺錢花才虛構了各種理由讓嚴某多次轉賬2萬余元,這些錢已被他揮霍一空。
事后,辦案檢察官耐心向汪發及其家屬進行釋法說理,促使其盡最大能力賠償被害人的損失,取得被害人的諒解。最終,在辦案檢察官和辯護律師的見證下,3名被害人和汪發近親屬達成賠償、諒解協議。
2021年11月,新縣檢察院以涉嫌詐騙罪將汪發提起公訴。今年3月,法院經開庭審理,采納了檢察機關提出的量刑建議,以詐騙罪判處汪發有期徒刑一年,并處罰金7000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