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門石窟夜游 曾憲平 攝

6月29日，位于河北邯鄲的響堂山石窟夜游開啟——這個消息讓不少石窟愛好者心生向往，默默“種草”。之前，洛陽龍門石窟、重慶大足北山石刻也已啟動夜游。為何開啟夜游？需要作好哪些準備？石窟夜游又將和當地夜經濟如何聯動？

科學論證有序開放

“河北文旅真的很低調，響堂山石窟是不輸云岡和龍門的寶藏級石窟。”石窟愛好者劉娜說。

范文瀾在《中國通史》中稱：“響堂山石窟可以與龍門賓陽洞、鞏縣第五窟以及云岡各大窟相比擬。”

中國旅游景區協會景區文化遺產保護與利用專委會秘書長黎筱筱說：“響堂山石窟屬于相對小眾的石窟，但在歷史、文化和藝術方面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。暑期到來，北方連續高溫，響堂山石窟開啟夜游對游客而言是件好事，體驗的舒適度高，滿足了游客個性化需求。”

以響堂山石窟為核心的響堂山景區分為南響堂山與北響堂山兩處，均屬太行山支脈。景區內的響堂山石窟分南北兩處，現存大小石窟30余座、摩崖造像450余龕、佛像5000余尊，還有大量刻經、題記等。

響堂山景區副總經理李旦說：“2021年，我們就開始論證開展夜游的可行性，也去龍門石窟等地考察學習過。”

石窟開展夜游需要在保護文物的基礎上進行。“石窟內沒有打一根釘子，也沒使用任何強力膠，是用定制的張力架產生牽引力來固定燈具。”李旦介紹，石窟開展夜游必須得到文物主管部門的審核批準。

大足石刻北山文物區一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，對造像可能影響的光譜為紅外線和紫外線。LED燈在這兩個光譜上光通量非常小，已經普遍應用于博物館對古畫、雕像的照明。LED照明對造像的影響和日光相比幾乎可以忽略。

深圳世紀光華照明技術有限公司燈光總監趙洪濤說：“如果說有破壞，人造光源對文物的破壞，也就是太陽光的千分之一。”他舉了一個例子，一件衣服放在太陽下照射，它掉色的和風化的速度，是LED燈所不能比的。無論是能量還是時長，都是太陽光的破壞力更強。

石窟在夜色和燈光下呈現出歷史與藝術的交融之美。據介紹，響堂山石窟高500米，山體亮化采用黃色泛光燈，從遠處看仿佛整座山飄浮在光影之中，幽深而浪漫，“仙氣”十足。

另外，景區燈光采用頂光、側光、面光、逆光等手法，對石窟人物造型進行藝術照明刻畫表現。“我覺得夜晚在燈光下，更能領略各種石窟人物的喜怒哀樂，既是一種視覺的享受，也能更深感受到中華歷史文化的悠久燦爛，內心特別沉靜。”一位體驗過重慶大足北山石刻夜游的文化愛好者有感而發。

滿足需求留住游客

“之前我體驗過龍門石窟夜游，大大小小的佛龕造像在燈光的映照下特別柔美，山脊線條靈動，富有詩意的韻律，和白天游覽的感覺完全不同，氛圍好，很有沉浸感。” 聽說響堂山石窟開啟夜游，劉娜將邯鄲之行列入自己的旅行計劃。

為什么要開啟石窟夜游？從游客體驗角度出發，李旦說：“響堂山石窟坐東朝西，白天正對著太陽，游客夏季游覽石窟的體驗感不好。”

深挖歷史底蘊、創新表達方式，是當下河北不少城市發展旅游的重要方向。位于河北最南端的邯鄲市，是一座3000年來從未更名的城市，在歷史更迭中，這個城市貢獻了1584個成語典故。近年來，邯鄲不斷打造沉浸式成語體驗場景，通過主題式游覽，傳播成語文化。“對于邯鄲來說，響堂山石窟是一張特色文化牌，夜游正是石窟文化的創新表達。”李旦說。

在黎筱筱看來，盡管沒有敦煌莫高窟、龍門石窟等的名氣大，但這兩年響堂山石窟在石窟愛好者范圍內美譽度頗高。特別是去年央視《探索·發現》節目播出了“探秘響堂山石窟”，帶來了一大波熱潮。

“經由社交媒體的傳播，響堂山石窟積累了一定的熱度和口碑，這也是我們開展夜游的底氣。”李旦說。

創新表達豐富夜游

石窟夜游是當地發展夜經濟過程中的亮點所在。近年來，洛陽不斷提升“古都夜八點”品牌，龍門石窟夜游是其中的點睛之筆。今年3月，為迎接第41屆中國洛陽牡丹文化節，龍門石窟重啟夜游，并新增龍門古街夜間演藝，龍門夜景在互聯網上“刷屏”。

龍門石窟夜游不僅有美景，還有濃濃的煙火氣，圍繞夜游、夜購、夜宵、夜娛等消費業態，為游客營造一站式消費體驗。龍門石窟景區的龍門古街上，在夜色中格外迷人。豐富多彩的潮玩好物、面部彩繪、拓印體驗、漢服換裝等，都豐盈著游客對龍門的記憶。還有《無上龍門》體驗館，借助全息天幕為游客帶來穿越古今的體驗。夜游石窟，仿佛踏入了一個深邃而神秘的夢境。

洛陽市文化廣電和旅游局相關負責人提到，近年來，洛陽文旅堅持“顛覆性創意、沉浸式體驗、年輕化消費、移動端傳播”，讓更多文物和文化遺產“火”起來。

讓游客留下來，是石窟夜游的出發點和落腳點。近年來， “這么近那么美，周末到河北”這一旅游品牌不斷叫響。北京乘高鐵兩個小時左右到達邯鄲，怎么把游客留下來？李旦介紹，如今從邯鄲高鐵站到響堂山景區已開通直通車，而且，暑期景區對全國學生免門票。

除了石窟，響堂山景區的旅游配套也在不斷完善。在響堂山村，村中已修建、復原了108間窯洞民宿，打造了民謠酒吧、美食商業街等。夜游響堂山石窟，住一間民宿、嘗一桌美食、聽一曲民謠……“這么近、那么美”的旅游體驗在不斷豐滿。

“石窟夜游是目的地發展夜經濟的一個點，但這還遠遠不夠。”河南一位景區業者提到，洛陽發展夜經濟不僅靠龍門石窟夜游“吸睛”，隋唐洛陽城國家遺址公園、洛邑古城、定鼎門遺址博物館等夜游內容豐富，以沉浸式體驗帶動社交傳播，夜晚的洛陽璀璨迷人。

黎筱筱提到，目前的石窟夜游多停留在觀賞環節，未來可以結合本地石窟文化舉辦風雅茶會、文創市集等，并加入沉浸式數字化互動環節，例如游客和無名工匠“對話”。總之，石窟夜游，未來還有更多可能。